马可鲁、尹朝阳双人展“写嵩 ”
来源:中国书画网 作者:编辑-jane
2018年4月30日,艺术家马可鲁与尹朝阳双人展《寫嵩》将于亦安画廊开幕,开幕酒会于当日下午3点开始。展览至5月30日。欢迎大家届时前来观展!
开幕 | Opening
2018/04/30 3-6 pm
展期 | Duration
2018/04/30 - 2018/05/30,
地点 | Location
北京市朝阳区半截塔路55号七棵树创意园A1-5
A1-5 Qikeshu Creative ParkNo.55 Banjieta Road,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写嵩
嵩山号称天地之中,也被称为中岳。外形坚硬明朗,历史遗存丰厚到可以用浩荡来形容,是我近十年来重要的图像来源和精神撒野之地。
我曾无数次地向朋友夸耀和推崇嵩山之古雅深邃,那真不是一种为家乡而向别人兜售的廉价自夸。我总是天真地以为只要你真正踏入嵩山深处,只要你稍具识见和眼力,即会被这山惊艳以至震撼到。
嵩山在哪,去就是了。
马克鲁兄做为前辈和同行一直有做写生的习惯和热情。我的印象里,他在七十年代对北京鼓楼的描绘和八九十年代的纽约布鲁克林的雪景一样苍浑老辣,寒气逼人,这是写生高境界所具有的极大杀伤力。另一方面,除了共同的心头好塞尚的画,我们还喜欢一个不大知名的描绘黄山的古代画家程遂。这使我相信他会喜欢去画一下嵩山。这个动议的结果是我们除了在去年十一月凛冽干冷的初冬去画了近两周,更在今年一月份大雪的隔日又昂扬的工作了七天。可谓收获满满,酣畅淋漓。
《写嵩》即为两次写生的结果呈现。以“写”来代替“画”是希望开宗明了地强调绘画本身的魅力,同时也呼应和勾连起和自身背景那一点血脉相连。那不是一般写生所津津乐道的怡情和记录,对绘画者而言,“写”本身有一种类似于奔跑的快意和冲动,面对如此伟大雄健的嵩山,没有比“写”更好的回应了!
尹朝阳
2018年3月25日
尹朝阳 Yin Chaoyang《禅寺3》 41x41x2cm 版面油画 2017
尹朝阳 Yin Chaoyang《嵩雪6》布面油画 60x80cm 2018
写生的焦虑
直到去年冬天,我在嵩山的写生画面才渐渐松弛下来,但我知道那个一直若有若无的焦虑丝毫未减,有时候反而愈演愈烈。无论是在去年大雪纷飞的黄昏,还是前年阳光明媚的早春,我知道这无非是现实做祟,是内心的情感汁液浸染于此刻的山川,是貌似傲啸山林背后的辛苦苟活,是岂图寻一方净土而未果的顾影自怜,是和自己没有达成苟且妥协的遗憾。如此种种心结,都试图借助于每年几次的写生来缓解着实显得异常的迂阔可笑。曾几何时,写生于我早已不再简单地只是一次消遣,一次风花雪月的漫游,它不是你在工作室里可以气定神闲按步就班稳扎稳打的勾画,它更像是这个阶段需要直面的一个擂台式的战场。此刻之写生,犹如一个随时需要作出判断的赌局,是把平时所有积攒的问题统统置于野外,如此解决,有点阳光下空手白刃的残酷味道,是些许风吹草动就可以把你的勇气带走的冒险!
认真回顾起来,我仅在嵩山的写生在过去的八年间已有数十次之多。最初的动机只是消遣和记录,那完全是出于一个画家的职业习惯,今天看那些画面的质地更接近学生作业。我在最初的几次往返之后才开始认真地思考该怎样面对如此深湛的山川巨壑。过去职业生涯里靠惯性和简单的阅读而积累的经验几乎都失效了,平常那些颇为自负的信心常常被这庞大的山川紧紧扼住,被缚住手脚的感觉真是一种非常糟糕的体验。嵩山巨大而现实,文脉绵长。那绝不是区区几个印象派式的色调或几个漂亮的笔触就可以敷衍搪塞的存在。有时候,它的深厚让人窒息。有好几年的时间里,行走在这无人的山里,感觉到的不是空旷,而是巨人环伺。你可以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不同的大师的痕迹。此处郭熙曾来,那是荆浩出没的地方。那如果你碰巧在写生,除非你不愿想太多,否则,那真像在巨人的注视下窘迫的工作。
这种焦虑带来的唯一好处是逼迫你始终处于某种清醒之中。最近几年的写生很像是一个逐渐清零的过程,画布上痛苦的经历几乎等同于一次重新学步,除了反复,它生涩的拉锯使我获得一种相对缓慢而坚实的节奏。这期间,塞尚帮了不少忙,我对他用几何形体解释世界的说法一直不以为意,他真正打动我的是他那如僧侣般缓慢的工作方式,他画布上每每的字斟句酌,我一直猜测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想要什么?他最后到达了哪里?这当然抵达艺术的深处。但在山野里无数次面对呼啸而来的景物时,已不仅仅是纠结于那些画面组织的直观诉求,一些更紧迫的问题摆在那里:如何去看,从何处,你在何处等等。直到此刻,写生已不再只是写生,它变成了个大问题!
我曾经有两次游历黄山的经历,获得的印象惊人的一致。对画家而言,黄山所累积的视觉资源过于泛滥丰饶,他的每一处山石松树,云雾缭绕之下,都像极了传说的中国画,气质构图更是成为一种类似于标配的形式套路。云气弥漫加上水气氤氲,这似乎更适合于宣纸上的那种水墨烘染,在不求思变者手里终于演化成泛滥的套路。水墨如此,油彩则显出另一种滥觞,以油彩的粘稠覆盖去追求水墨的效果很像一个笑话。我始终以为油画有自己特殊的材料属性,盲目地去追求国画的效果是一个误区。事实上,无论东方西方,怎样观看进而呈现仍是根本问题。
这问题于我是遭遇嵩山后才获得突破。嵩山特有的那种耀眼的明朗质地,曾经极大地震撼过我,它特有的古雅坚硬的气质使我重新去审视这种吸引的来由。而塞尚的逃离式工作方式的决绝则直接助长了我的勇气,也使我有了以嵩山画地为牢死磕的念头。这种开始直到现在我无法评估它对我的意义,但这无疑是个重要的决定,它使我在题材上获得了一种看似限制后的自由,可以向纵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工作。
余下的,则直接交给了属于绘画所特有的起起伏伏。情绪在不停的惊喜和沮丧轮回,往往短暂的收获后有更长的挫折等待,这一度让我很信心锐减,我急于在各种前人的经验里找到对应的情绪或相似的遭遇,至少塞尚暴躁的性格和失落经常出现在关于他的记载里,这失落的背面是骄傲的自信。他坚定的认为自己领先于法国人彼时的审美,这故事有点励志,至少在某个时段缓解了我的焦虑。
以近年所见,除了轰轰烈烈的写生产业的大发展,传统的直面自然的过程被扩大成为一种当代艺术的方法论而时髦起来,无论从规模排场都与时俱进。在这方面,我更愿意写生回到那种基本的焦虑里面,而不是靠尺幅和排场“欺人欺已”,以我的愚见,范宽黄公望在山中的静坐即颇具“神气”,他们的静坐即使不动手,我想也一样有“写生”的性质。他们的孤坐绝对可以媲美烈日下挥毫的梵高和坚硬沉默的塞尚。
今天,我认为写生无非是把身体放进自然后,对内心精神形状的一次又一次的梳理和拷问,最终,个人天性里被倒逼出来的那些借助于颜色和线条所构成的绘画才显得真实而有力。毕竟,那是焦虑下的硕果。
尹朝阳
2018年4月
尹朝阳 Yin Chaoyang《嵩雪4》 布面油画 53x45.5cm 2018
尹朝阳 Yin Chaoyang《嵩雪10》 27.5x22x2cm 布面油画 2017
尹朝阳 Yin Chaoyang《嵩雪7》布面油画 60x90cm 2018
尹朝阳 Yin Chaoyang《嵩雪11》 33.5x33.5x2cm 版面油画 2017
尹朝阳 Yin Chaoyang 《禅寺2》41x32x2cm 布面油画 2017
尹朝阳 Yin Chaoyang 《嵩雪2》布面油画 33x22cm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