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家论述高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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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华是20世纪后期中国油画史上一位有杰出贡献的青年画家,他是“四川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目前的大型创作,很有可能引发“四川画派”的第二次创作高湖。很有意味的是,当西方“架上绘画消亡论”在全球甚嚣尘上的时侯,在中国不但架上艺术仍在欣欣向荣的发展,而且以米开朗基罗为杰出代表的“爬架绘画”又出现了新的强劲势头。这可能正是中国美术“文艺复兴”的前。
--《美术》杂志2003年总第425期编者按
1979年,“文革”之后的首届全国美展在中国美术馆举办,高小华的《为什么》《我爱油田》给观众带来震惊。被称之为“伤痕美术”的现象彻底凸现出来。
--吕澎《20世纪中国艺术史》
新时期美术中对善的高扬主要在对普遍的人性赞颂上,这种赞颂又主要集中在对小人物的单纯的人性的赞美和他们淳朴生活的反映上。这就是乡土自然主义绘画。这种画风与西方现代“生活流”文学有类似之处--淡化传统的情节性,自然地平铺直叙,按时间先后将其连缀起来,其实质是淡化中心、主线、典型等作家主观的解释,而让欣赏者自然颉取和联想。高小华的《赶火车》就像是一个连续情节中的一个镜头。早期“伤痕绘画”中的戏剧性冲突和事件、情感、心理的逻辑联系也大大淡化了。乡土自然主义绘画的代表作者几乎都画过伤痕绘画。从伤痕转入乡土,显示出画家对人关注的视角的转移。
--高名潞《中国当代美术史》第一章
我们都感到四川美院的创作是很出色的,我过去讲过,四川是一个派,如高小华的《赶火车》,所画的人物比《清明上河图》还好,这是中国油画的《清明上河图》。
--艾中信、王琦《1982四川美院油画赴京展座谈会纪要摘》
高小华的《赶火车》显然没有尖锐的冲突和戏剧化的情节,也不以人物形象的塑造为重点。作者所关注的仍然是当时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状态,没有“主要人物”,没有“中心情节”,既不是赞颂,也不是挖苦,当年我们就是如此这般地生活着。也许由于过于真实,当时不曾产生震撼或者激动,而在过去了二十几年之后再看这幅画,我不能不被毫不造作的真实所震撼。当年的“杂乱”、“含糊”,已经凝聚为明晰的历史性叙述。他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缩影。作为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普通中国人,我觉得《赶火车》在表现八十年代初期中国普通人的精神状态和社会气氛方面,堪称无出其右。
--水中天《直面人生的艺术》
伤痕美术在新中国美术史上的价值,在于它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美术家们第一次敢于通过艺术创造的方式,直接质疑自身内部的错误和失误。并且更为重要的价值还表现在,艺术家们能在政治家们还没有对文化大革命作出彻底否定的判决之前,就能对文革质疑:提出疑问、反思和揭露它所存在的问题,这说明,新时代艺术家们开始有了批判现实的意识和需求。高小华的《为什么》用一个俯视的构图来呈现一个旁观反思的视角,在艺术处理上还是非常成功的。
--邹跃进《新中国美术史》
在“伤痕”和“乡土”美术思潮中起过弄潮儿作用的青年画家,在不断变化的形势中也在不断地进行新的调整和探索。高小华在1981年的毕业创作中,推出描绘众多人物的《赶火车》。作者说:“没有比赶火车的时刻更能了解中国人、中国社会的了。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人们来自各个民族、各个阶层,南迁北返,送故迎新,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人生百态几乎都融聚于此一刻……那是现代社会的缩影。”
--邵大箴(艺术理论家)
自1978年以来,高小华的油画创作,虽然在语言风格上有不同时期的变化,但其中贯穿的主调是十分稳定与鲜明的,这就是对中国社会的变迁始终保持敏锐的观察和细心的体验,对底层人民的命运始终保持着关心和理解。他的众多系列作品时间跨度长,题材丰富,成为改革开放后中国写实主义绘画渐进变化的代表性案例,具有很高的研究与收藏价值。
--殷双喜(艺术理论家)
我至今觉得《赶火车》是你最好、最震撼人心的画,那是苏联社会现实主义“美学”继“伤痕”打开缺口后的一种不自觉的回归。------这十年我们的内心又添了许多的“伤痕”那仍然是我们创作的源泉,你说是不是?
--陈丹青(艺术家、批评家)
对现实主义校正的主题也有两个倾向。其一,主要体现在四川美术学院的“伤痕美术”针对文革现实主义的“高、大、全”与粉饰现实的创作方法,强调人性与真实。此后,陈丹青影响了伤痕思潮向生活流、乡土风的衍化。我对以上思潮的关注几乎是与对现代主义试验的关注处于同时与交叉进行的。80年代初我反复去了四川,与罗中立、程丛林、高小华等人多次进行深谈,又约了陈丹青的图、文的稿子,这是责编《美术》1981年1月号的主要想法。我同时在四川采访伤痕思潮的过程中,又发现了张晓刚那种近乎梵高情绪的作品,使我抱定他将来必成的信心
--栗宪庭(艺术批评家)
20世纪的人类社会是一个迅猛发展与原始遗风并存的时代,高小华的绘画体现出了这一精神。尽管他不以为自己在刻意追求油画的民族化,然而在他具有学院气质的油画作品中,显现的是自然流淌着的民族精神。
--靳尚谊(艺术家、中国美术家协会原主席)
中国艺术家走向海外求学探艺是20世纪初就形成的一道风景线,其促进中外文化交流的历史意义不言自明。时值改革开放新时期,开始了又一波走向海外的热潮,由此引动了中国艺术与国际艺术更加宽阔的关联。值得寻味的是,当年许多在画坛以处女作成名的画家远足海外后,经过若干年的艺术历练,于世纪之交又重归本土,并立足本土开始了新的探索。这种体验过不同文化情境且在思想观念和艺术语言上都带有“复合性”文化元素的艺术形态,很值得做一番展览呈现和学术研究。中国美术馆邀请高小华等四位画家举行题为“穿越文化”的展览,就是为了展开这一方历史风景延展的新貌。
--范迪安(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艺术理论家)
高小华1978年创作的《为什么》一画,以表现“武斗”中迷茫的红卫兵为主题,曾引起过国内相当大的震动。由于他本人经历过“文革”的风风雨雨,所以作品具有相当程度的自我表现性,从而更为深刻。
--王受之(艺术批评家)
30多年的时光承载着中国大地的山川巨变飞驰而过,高小华却一直致力于传承、探索、丰富并深化中国油画的现实主义精神与艺术语言,他以一系列触摸人性、直面现实的经典作品,行走在追忆历史与感悟现实的艺术之路上,其间他的人生与艺术生涯也经历了多次转型,而每一个阶段的代表作品都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史不可或缺的经典视觉文献。
--彭肜(艺术批评家)
30多年来的创作生涯和不断涌现的艺术精品表明,高小华对20世纪中国造型艺术的突破性贡献在于他完成了中国传统现实主义油画从“大写”到“小写”的创造性转化。他直接开创了并不断实践着一种“边缘现实主义”的全新的话语方式与图像形态。高小华每一阶段的艺术作品,不仅是中国当代艺术史上不可或缺的经典视觉文献,而且更蕴含着新时期以来中国现实主义油画挣脱形而上学“宏大叙事”的艺术史意义--他每一个艺术阶段的细微变化都表征着中国当代现实主义绘画走向“历史小叙述”的图像学进程。
--支宇(艺术批评家)
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关于“人性”的作品增加,艺术成为党派工具局面在此时才得到改善。文革结束后,人们开始对艺术的性质做出反思。艺术应有何种态度立场?这是伤痕美术所探索的问题。尽管在艺术语言上他们借鉴苏派或欧美等国,高小华、程丛林、何多苓等伤痕美术代表人物都以当时在中国没有出现过的表现手法征服了刚经历过文革的人们,改变了人们在文革中养成的视觉习惯,激发了人性的光辉。
--吕澎(艺术批评家)
高小华向来以严谨的艺术态度着称,笔下的场景,以画者、被画者、画中人三者不经意的错位感,让人悄然之中产生出惊悚与荒诞
--王林(艺术批评家)
“伤痕美术”先后呈现出两种创作状态:一类是以高小华、程丛林等为代表的“反思文革”,另一类则是以王川、何多苓等为代表的“知青题材”。正是这两种创作方式在80年代的中国现代艺术史上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伤痕美术”的出现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它表明中国艺术开始突破“文革美术”单一的创作模式和“假、大、空”的情感表现,重新建构新时期的艺术方向。以高小华、程丛林等为代表的“反思文革”的艺术创作的意义不仅在于表现了艺术家的良知和自觉意识,而且在对历史灾难进行大胆批判的同时,恢复了生活和历史的真实。
--何桂彦(艺术批评家)
高小华是一位极端的“劳动型”画家。从他长期以来作为能量储备的库存的一小部分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早年以体力与意志力换来的坚实造型基础能力,看到他敏锐地捕捉社会生活中芸芸众生各具特色的外形与心理的印记,看到他对生活在中国大地的人们那充满的激情,同时还唤起人们对于当年川美油画77级刻苦求学的不因岁月流逝而失去光彩的历史记忆。
--马一平(艺术家)
20世纪70年代,伴随着“伤痕文学”的诞生,艺术上也开始出现某种倾向:从理想主义、英雄主义,转向现实主义、人文主义;从表现英雄,塑造典型,转为对大时代里普通人的命运和社会现实的描绘。而在伤痕美术中,有几件具有重要意义的代表作,成为那个时代的注脚,是社会思潮和艺术精神双重变革的集中体现,如高小华的《为什么》、《赶火车》。《为什么》勾勒出一代中国人困惑、迷茫的真实群像;而《赶火车》则生动的刻画了一个现实主义社会场景:人们来自各个民族、各个阶层、南迁北返、送故迎新、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人生百态几乎都融聚于此一刻……。随后,高小华移居美国。中国传统艺术和西方当代艺术之间的冲撞与融合,也给他后来的创作,提供了养分。
--余可(艺术批评家)
高小华的“往事”,既有极端年代政治斗争、“上山下乡”、“洋插队”等的经历,也有一个艺术家二十多年对人生与社会感悟的个人经验.他用《为什么》给我们讲述了烽华少年兄弟姐妹间的血腥杀戮;用《我爱油田》讲述了事业高尚爱情低贱的真实、扭曲、荒诞的故事;用《赶火车》再现了一个远逝的郁闷的年代国人们的辛酸往事。这些见证旧事的珍贵图像或被收藏于国家美术馆,或被爱家高价收藏。我们今天看到的珍藏手稿,是沉淀于上述名作身后的往事印象片段。其技术功底的老道,表现语言的睿智,都使得作品面貌保持着鲜明个性。
--陈默(艺术批评家)
作为伤痕美术的重要作品--高小华的《为什么》、程丛林的《1968年某月某日o雪》等,尽管以表现真实揭露“文革”伤痕从而体现了与“文革”美术截然不同的审美态度,但在艺术语言上依然留存着很浓的苏派油画痕迹。这些作品不仅具有很强的情节叙事性,而且人物塑造也呈现出纪念碑式的塑造感,似乎笔触不粗放、颜料不堆厚,便不足以体现油画的味道。
--尚辉(艺术批评家)
80年代四川油画家对当代中国绘画艺术有其独特的贡献,那是作为亲历者对历史的严肃反思;是对被正统文化和政治所不屑的人情人性的关怀,是对具体而非抽象的底层民众真实心性的理解,是根据画家自己的感觉和感情,而不是根据权势话语的需要所创造的人物形象。程丛林、罗中立、何多苓、高小华等人创作于80年代的那些作品,在20世纪中国绘画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水天中(艺术理论家)
“真正的高手都不轻易表露身手”,我在重庆有一个好朋友叫高小华,是一位著名的画家,我是专程去拜访他的。高小华为重庆三峡博物馆画了一幅油画,叫《重庆大轰炸》,我看了之后非常震惊,我觉得重庆这段历史完全可以拍成电影;我和高小华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觉得他身上有非常多的艺术发光点,对我拍电影也很有启发。
--徐克(电影导演)
高小华一代,注定了是大器晚成的一代。由高小华来复活“重庆大轰炸”,无论从个体生命的节奏还是时代的神秘召唤,似乎都是宿命式的安排。中国仍然处于自己的英雄时代,宏大叙事远远没有过时。无论全球化时代带给中国艺术家何等多样的选择可能,将五分之一人类的命运与使命当成自己恒久不变的母题,将中国史所空前的受难和奋斗内化为沉思、感叹、壮怀激烈和悲欣交集,肯定是中国艺术家最艰难、也最富意义、最值得生死与之的事业。
高小华是幸运的,能担负忧患、抵御虚无并感领天意的中国艺术家是幸运的。
--王康(文化学者、民间思想家)